世界观与自由技艺

在探讨信仰如何与自由技艺相结合时,我们需要一种独特的视角——一种不仅影响我们如何教导,也影响我们如何学习的视角。这种视角的核心是一个彻底的信仰的世界观,它不仅仅是简单地在课程中加入圣书阅读或教堂礼拜,而是要求我们从根本上重新思考教育和生活的意义。文章《世界观与自由技艺》提出,真正的教育需要以世界观为基础,渗透到我们的思想、行动和存在之中。

世界观是什么?

世界观并不是一个新鲜概念。早在十九世纪,荷兰神学家亚伯拉罕·凯波尔就提出了这一思想,后来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被弗朗西斯·谢弗等人推广开来。如今,许多基督教学校都声称以世界观为核心,但作者认为,这个概念常被误解和低估。很多人以为拥有基督教世界观就是支持某些“正确”的社会立场,比如反对堕胎或同性恋,或者在学术上批判后现代主义。然而,这些只是表面的立场,而不是世界观的本质。

真正的世界观更深层、更直觉,它是我们看待一切事物的内在“导航仪”。它影响我们的价值观、婚姻观、政府观,甚至是我们对性别差异或文化差异的理解。比如,为什么美国基督徒很难理解伊朗穆斯林或法国人?答案就在于世界观的差异。世界观不是通过课堂讲授就能完全获得的,它更多是从成长环境中“习得”的——父母、老师、朋友、媒体,甚至电子游戏,都在潜移默化地塑造着它。这种过程被称为“文化熏陶”(enculturation),往往是无形的、自然发生的

教育的角色:从熏陶到塑造

既然世界观很大程度上是被“熏陶”出来的,教育者能做什么呢?答案在于主动的“塑造”(formation)。教育不仅是传授知识(希腊语中的“paideia”),还包括《以弗所书》6:4提到的劝诫与引导(“nouthesia”)。通过这种塑造,教育者可以帮助学生克服常见的“二元论”倾向——即将信仰生活与日常生活割裂开来。作者引用凯波尔的名言:“God俯瞰整个创造,没有一寸土地不是属于祂的。”无论是自然科学、艺术、数学,还是社会、政府、文化,一切都属于上帝。教育的目标,就是让学生内化这一真理,看到信仰与生活的无缝连接

学生:上T帝形象的承载者

世界观不仅关乎课程内容,也关乎如何看待学生。每个学生都是按上主帝形象所造的“形象承载者”(image-bearers),无论他们是否信主。这种身份赋予他们内在的价值和创造力。教育者的任务不是压制这种创造力,而是引导它,让它在艺术、科学、文学等领域绽放。一个健康的基督教学习环境,应该珍视每个学生的天赋,鼓励他们用这些天赋荣耀上帝。

有趣的是,文章指出,教师不应对信主和未信主的学生区别对待。无论学生的信仰状态如何,基督教教育都应以门徒训练为核心。通过每天的教学——邀请学生感恩、回忆祂的怜悯、使用祂赐予的恩赐——教师实际上是在邀请他们与祂建立关系。作者分享了一些感人的例子:有些学生在这样的环境中第一次公开承认信仰。这提醒我们,上帝的恩典超越我们的预期,教育者的责任是成为救赎的工具,而不是预判学生的灵性结局

 “创造-堕落-救赎-成就”的框架

为了让世界观更具体可行,作者提出了“创造-堕落-救赎-成就”这一思维框架。简单来说:

1. 创造:上帝创造了万物,包括人类,并赋予我们管理世界的使命(“文化使命”)。

2. 堕落:罪的进入让一切——包括自然界和人类社会——都变得破碎,需要救赎。

3. 救赎:弥赛亚通过十字架完成了对人类的救赎,而祂也通过我们这些“形象承载者”来修复世界,比如通过教育、科学或社会改革。

4. 成就:最终,弥赛亚将带来新天新地,完成救赎的完美结局。

这个框架不仅帮助我们理解信仰,也指导我们的实际行动。比如,在教育中,当我们面对冲突或决策时,承认自己也是堕落的一部分,会让我们更谦卑、更愿意倾听他人意见,从而带来修复而非破坏。作者以基因工程为例说明,作为科学家,他认为这项技术可以改善堕落的世界(如提高粮食产量或健康水平),只要符合圣经伦理。这表明,基督教世界观并非一味否定现代进步,而是将其置于救赎的视角下审视。

谦卑地持守世界观

尽管世界观如此重要,作者提醒我们,它也有局限性。我们的世界观难免带有个人偏见,如同“手里拿着锤子的人,看什么都像钉子”。因此,我们需要以谦卑的态度不断校正自己的思想,让它顺服基督。正如一位牧师所说:“我知道我的神学有错,只是不知道错在哪里。”这种坦诚承认我们理解的有限性,促使教育者保持开放,通过阅读、祷告和讨论不断成长。

总结

总的来说,自由技艺教育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,而是通过世界观塑造学生的灵性、智力和文化生命。它要求我们将每个学生视为祂的形象承载者,以“创造-堕落-救赎-成就”的框架理解世界,并在教学中身体力行地展现祂的样式。尽管我们的理解不完美,但通过谦卑和顺服,我们可以成为祂手中的工具,帮助学生在信仰与学习中找到真正的合一,最终为祂的荣耀而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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